夜話。 -下

☆投稿人/魚梓 (2010/1/26 (TUE) 17:25)

　　「正在感受著植物的枯萎，陽光從植物身上離開走遠的感覺呢。」

 

 

　　＊　　＊　　＊　　＊　　＊

所以，這是對我不用心對待愛情的懲罰吧。

 

晚夜蕭風吹撫，吹得我身體是冰涼的，心也好冰冷。

整顆心好像『撲通＿＿！』一聲，扔入了冬雪，投擲的速度是以幾馬赫來論。

 

「嗚 … … 。」舉起腳，我在約定好的地方來回兜轉。

 

大腦硬是拖著俱疲的自己蹣跚走著，晃著。

無法像那個小時候的自己，可以冷靜，內斂。

 

或者，本質上我就是裝出的。那小小的妮歌總以為冷靜可以去除不安，內斂點可以換來讚美。

 

偽裝、隱藏，是每個人的內心不自覺會做出的事。

 

「時候好像要到了 … … 。」絕望感加重了好幾份。

 

卡柏，你是打算在這晚夜跟我們的愛情說再見吧。

 

至你離開圖書館之後，似乎就忘了要回來帶走我。

接下來的日子你從不找我，每天我的身邊沒有你，頓時徹底失去了力氣。

 

「正在感受著植物的枯萎，陽光從植物身上離開走遠的感覺呢。」我說。

 

可不可以不要別離？我好希望有這樣的選擇。

 

我們不連絡的這幾天，本來我只覺得愧對你，直到父親跟我說，說卡柏王子要訂婚囉，親愛的新娘是皇戚公主。

 

痛，渲染了我，徹底吞沒了我。

那天我過分至極，讓你永遠不想再次對我求婚，不想再把愛情浪費掉嗎？

 

或許不止那天的過分，仔細想，我對愛情沒表現過熱衷的行為。

 

對呀 … 是我對你太壞，你才不要我了。

 

而且，卡伯 … 我比不上優良的血統，那位新娘也應該不會像我對愛情這麼冷淡。

新娘會為卡柏做很多事吧？不只有你單方面付出些什麼。

 

低頭看著今天收到的卡片，失聯許久，卡片上你請我出來見一面。

見面是要做什麼事吧。

 

我不確定你還愛我，因為你要訂婚了。

還愛我，卡柏你就會推開這門婚約呀。

所以我猜，你想要見面，把婚前感情的事情處理清出。

 

 … … 。

 

「那麼分手好嗎？」詢問自己的話音才落完，抑鬱的悶氣衝上喉間，我不得不撫著胸口。

 

眼眶矜不住微熱。

 

「我真的可以跟卡柏分手嗎？可以嗎！？」臉上眼淚一滴滴急速落下。

 

我沒力氣住止哭喘，胸口狂亂起伏，心跳亂了節奏。

腳一軟，我蹲下，哭著。

 

「 … 妮 … 妮 … … 」

 

「嗚 …。」

 

昰誰？

喘息太激烈，我聽不清楚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 …。

但好像是 … ？側著耳，我聽 …

 

「妮歌、妮歌！振作點！妳到底怎麼了！？」

 

是卡柏！

喚我的名字，昰卡柏！

他來了！

 

「卡柏 … ！」抹去遮住眼瞳的淚，我看清楚了，卡柏就在我面前！

 

卡柏一靠向身邊，我便發抖地臥倒他的懷中，開張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不要他是別人的。

卡柏一臉訝然，我看得出來。

 

「妮歌！？」

 

碰觸到他的溫暖，我明白，我放不下這重要的愛！

更明白，他約我出來的目的。可是，能不能在這最後，給我一點點的愛呢？

 

雙手，用盡了力氣也要緊緊擁抱。

 

「可不可以繼續抱著我？」往下掉的眼淚變成如大珍珠般的大小。

 

我努力抬頭，想看清卡柏。

最後了，這大概是最後可以好好盯著卡柏紅眼睛看的時後。

今天以後，我們分手以後，我的身影不會再駐足紅色之中。

 

「可不可以再看著我？」咬住抖動的唇，唅下幾滴鹹鹹的眼淚。

 

「妮歌？」他的眼睛張的好大。

 

「可不可以不要走？」懇求的，接近哀求。

 

原來在分手的時後，我就可以放下高傲了呢。

哭花了臉，眼睛盈滿太多淚水紅腫不堪，變得很醜，我知道。

竟然，我可以臣服愛情變成不成模樣。

 

「嗯？妮歌？」卡柏還是張大眼，看我。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 氣音很重，我害怕這句話是愛情的結束。

 

閉眼，等待宣判的到來。

沒有力氣了，如離水的魚，掙扎後只有滿身的傷痛，動也不動，沒有了生命。

真的沒辦法了呢。

 

「妮歌！妳說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分手！？」不知道為什麼，卡柏的臉靠我更近。

 

「卡柏？」這是 … … ？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那你要取消你們的婚約嗎？」難道他的意思是我有希望嗎？

 

我死命看著離我好近的卡柏，好近的距離，這樣他可以深刻知道我不想失去他這個人。

 

看著卡柏，我期望著，可是為什麼要搖頭？

 

「不要！我不要取消我們的婚約！我準備好久喔！」卡柏頭搖好大力、好大力。

 

我昏頭了嗎？看卡柏搖頭看到昏了？

『我們的婚約』這句話衝進腦海裡，重複轉來轉去、空繞著。

 

周圍好安靜，是我們沉默了。

一隻大手，和緩擦去臉上那些溫熱的水漬，令我停下了哭泣。

 

張開，是我開口。

 

「你不是要跟皇族訂婚？不是還要分手嗎？圖書館時你不是要跟我求婚，而我的態度很差嗎？那之後你不是就都沒來找我了！」

 

快速一古腦把話全丟出，講完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你先是呆愣，又突然吸了好大一口氣。

 

「我去找妳，妳家裡都沒人。圖書館那天是我太著急了！搞得詞不達意的 … 所以態度差的是我吧？」

 

我該做出什麼反應呢？

撤下卡柏脖子上的手，我拿來捂著嘴巴，不敢置信。

 

「我從沒想過分手，這幾天我還跟著母后籌備我與妳的訂婚事項呢！」你認真地說。

 

我不敢置信！

 

「我不是你要的那個皇族！」嘩啦，我的淚水又噼哩啪啦不爭氣地湧出。

 

「妮歌妳金髮藍眼，比皇族更像皇族嘛！宮裡的大家才會說成是跟公主結婚啊！」

 

「我、我 … 昰誰那麼愛亂講！」不止哭，臉甚至赤辣燙紅，紅到耳根。

 

誤會，真是種討人厭的東西啊。

但更要怪卡柏太早準備婚事了啦！

 

我摸摸臉，企圖藉以冰手降下臉紅。

 

「那個，我都沒為你做過什麼事情。」我已窘困得不知該說什麼話。

 

你把大手又伸向我，卸下我防備的手。

像小麻雀，你輕啄了我的嘴，也吻了紅透的眼，幫我拾去淚，才罷休。

 

微熱的臉龐殘留卡柏的氣息。很不好意思地看向你，我發現，透明的淚沾濕你的嘴邊。

 

你開始微笑，臉也醉紅，其實你也很害羞啊。

 

「如果妳願意嫁給我，就是為我做了一件最棒的事了！」你說得好開心。

 

原來，這就是我可以為你做的最棒的事呢 … … ！

 

「那卡柏願意娶妮歌，妮歌就答應囉。」終於，我不哭，我開心笑。

 

你牽起我的雙手，你幸福地笑，我也是。

我們相視，而幸福微笑著。

 

折騰了一夜，我們肩並肩，手相互勾著約定幸福的小指。

往晝夜看去，我們相望月亮消失天際，黑暗隨之而去，換上陽光灑脫在空中的美好景致。

你守護一旁，我放心地眨眨疲憊的眼睛，深深放鬆下來。

而手互相交纏的溫度，傳遞到身上，頓時一陣暖意洋洋，好舒服。

 

我好高興，你還願意說娶我。

 

「吶，卡柏，謝謝你，還有，我愛你。」

 

　　我們要永遠一起微笑著，然後為愛情幸福喔，卡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