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聽，雨在哭泣 04

 ☆投稿人/ 貓 (25 Mar 2007 13:05:45 )



隨著年歲增長，有時記憶會模糊，有時卻清晰如昨。

 

　　成人式後，不知怎地幼年的影像不斷顯現，歷歷如繪，纏繞不休，像是要訴說什麼。

 

 

 

　　女孩，男孩，他們在說話，奔跑，春雨，繡球花。

 

　　單幅畫面閃略，卻拼湊不出什麼意思。

 

 

 

　　——妳聽，雨在哭泣……

 

　　他望見，十歲的自己，對著那女孩輕輕訴說，雨季的歌曲。

 

　　霎那，內心震動，猶如水波盪漾，一圈一圈的同心圓擴散。

 

  

　　『雨，是誰的哭泣呢……』

 

　　……誰在問他？

 

 

 

>妳聽，雨在哭泣　　04

 

 

 

　　孟春的雨紛飛，千絲萬語。

 

  

　　晨光浮耀，大雨掃過的麥迪路城空氣格外清新，伸伸懶腰，雙臂彎曲置在橋壁，一身醒目的紅衣長袖裝束，白色長筒褲，昔日的黑白頭帶已不復見，只有那貼脖的短髮如昔。

 

　　卡柏輕閉雙眼，讓攙和著雨季氣息的輕嵐掃過略帶濕潤的前額。

  

　　雨過天青了啊……

 

　　卡柏呆佇在城中的石橋，一對彷彿由最純粹的琥珀鑲嵌的瞳眸直勾著遠方的天空，幾束光在彼端的烏雲下漸漸張開，鵝黃色的光聖潔的彷彿禮拜日子時神父講解聖經創世紀篇章時聽聞的　神說：光來。

 

　　曲身的他深深吸口氣直到脹滿胸腔，再緩緩吐出氣來，不知是否因為前些日子漏夜聽雨點滴天明，這兩天他總莫名覺得很累，明明休息很久了，卻老是感到無力的倦怠。

 

　　如果不是睡眠不足，那麼不會是……冷不防地左肩被掌擊，嚇的他瞬地抽回神遊太虛的心魄，卡柏不住喘氣地拍拍差點魂飛魄散驚魂未定的心臟方位，旋即側首轉向罪魁禍首所待的左後方，本來想說些什麼話卻止住了，在瞧見來人後。

 

　　鵝黃髮絲在光的沐浴下閃爍如粼粼波光，一如既往總是冷漠的容顏，蒼穹色雙瞳閃著一抹白光。

 

　　怔怔凝睇著來人的卡柏腦海略過幾絲不明，那是錯覺嗎？方才那雙鈷藍色澤眸底流轉著複雜情緒，他再定睛一瞧，藍寶石般的眸沉澱著，波瀾不驚。

 

　　拍拍自己的天靈蓋，怎麼大驚小怪了？卡柏思忖。

 

 

 

　　理好心緒，接著他綻開一抹笑，輕輕淡淡地掛在臉上，柔和地幾近化開。

 

　　「早啊，妮歌。」

 

　　妮歌有些怔忡，迷茫地眸睇著他，須臾，她才吶吶地回覆。

 

　　「……早。」

 

  

　　「妳也被早上那陣雨擾醒了嗎？我也是呢。」卡柏背靠著石橋上的圍牆，在聽完她慢慢解釋為何會在這裡的原由後，本來目眙遠端那片空的眸調回，覆笑的眼睛柔軟地望著她，從容自在地嗓子應和。

 

　　妮歌聞言一愣，之後那雙總是藍的若空的眸子很深很深地望著他，像要看透他內心深處般地，卡柏驀然警覺，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目光，彷彿要緩和驟然寂靜的詭異氣氛，他打哈哈地問她：

 

　　「妮歌，妳怎會出門？有什麼事情嗎？」若他記得沒錯妮歌幾乎足不出戶，要不也只會去圖書館、書店或花店那裡，很難得會在城中閒逛時遇到她的。

 

　　但見妮歌沉默會，精緻地小臉上，眉頭折彎，本就沉默的臉，此時更是陰鬱地狀似氣怒，不過，那只是在思索罷了，經過這些年相處下來，卡柏非常了解妮歌，知曉那是當她深思時的模樣。

 

　　似乎要想很久的樣子，卡柏重新放眼無垠藍空，任由思緒飄忽著。

 

　　對了……他出門是要做什麼？原只是要轉移尷尬氣氛的問句，卻令他也思索起來了，他到底要做什麼……

 

　　兀自陷入思緒的卡柏沒有留意到，妮歌不知何時已眄向他，那雙眸似乎下什麼樣的決定般地堅毅，吸口氣，正欲伸手抓住卡柏衣角時，一把低穩的嗓子使她動作定格，亦讓卡柏瞬地往身側睇去。

 

　　那是艾安。

 

　　他最好的摯友，同時也是她傾心的人。

 

  

　　透過眼角餘光，不意外瞧見妮歌潮紅的臉龐，卡柏突然覺覺得自己很可笑，又很可悲。

 

  

　　就算經過那麼多年，就算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那麼久，他的想望卻仍舊那麼遙遠，伸出手可即的範圍，他什麼都抓不到。

 

 

　　曾經他以為握住了，攤開，掌心只有決定命運的線路。

　　

  

　　「咦？卡柏、妮歌，你們在這裡欣賞風景啊？」捧著紙袋子，騰出空隙看向他們的艾安單純地問著。

 

 

　　「…算吧。」有些赧色地妮歌垂首，簡單地道出幾字。

 

　　「喔。」艾安往他們行進，臉上喜悅之色不言而喻。

 

 

　　愣愣地盯著那喜悅之色，卡柏遲鈍想起前幾天艾安和瑪格麗絲已經決定在這週禮拜的時候締結婚姻，習慣性睇向妮歌，他淺淺地泛出悅顏，眸流轉著濕意。

 

 

　　妮歌羞澀地低容，果然還是喜歡他吧？心臟莫名緊窒，他抓著胸口，迫視自己的鞋尖。

 

 

　　「那個，我先走了，再見。」不想看到，聽到，那兩人的嗓音舉止，卡柏始終低著頭，步伐異常健行地走離了那裡。

 

　　逃避嗎？心底有個嗓音悄悄響起。對，他是在逃避，從十歲那年起始，直到迄今。

 

　　他都在規避，假裝著。

 

 

　　強迫自己冷靜自侍，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那時候，如果他有回首，那麼他會訝異，妮歌目送他背影的神情已經有所不同，是他曾經期望的那個情愫。

 

 

　　但是，卡柏沒有掉頭，像是要斷絕一切聯繫，他狠絕地走了。

 

 

　　所以他並沒有瞧見，妮歌那淡淡掠過藍瞳的眩然。

 

  

跋：

 

結果整個感覺亂掉了，對不起諸位(毆)。

我想五章完結不了了(合掌)，因為有些場景很想寫.....

這張本來預計不是這樣寫的，結果卻寫成這樣...

應該是艾安跟卡柏對話先妮歌後到的，不過這樣好像也很不錯^ ^

 

下章真的確定會寫到過去啦啦--

那段有我想寫的東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