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空01

☆投稿人/貓 (21 Jun 2008 19:48:02)

午後的薰風在寬大的辦公室內趁著敞開的窗戶洩入內，婆娑的枝葉緩緩奏起一曲慵懶的舒爽，於是落坐在桌前的沙發椅上休憩的青年不免仰首凝望一眼穹空，隨著視線灑入瞳眸中微微蜇目的流光冷不防讓他想起曾經有一個人在過往裡總是笑得燦爛奪目，宛如水晶鑽石，令人想好好埋藏在懷中擁有。

但那也僅是曾經而已。

 

 

　　如今是什麼也不剩了。

 

 

　　他以為幸福這種東西是恆久，哪知終究只是煙花蜃象。到頭來，被留下的那個人往往是最痛苦。

 

 

　　原來，你不在的現實是多麼顯得無趣。

 

 

　　莫名的笑了。

 

 

　　淚同時滑落。

 

 

 

 

 

 

 

01

 

 

 

 

 

﹥幾乎像是光的碎片。很久以後他想起他們一起度過的時日，抿著唇的神色摻著落寞與孤寂，眼底卻有如破碎流星滑過，淡淡的閃著晶瑩。

　　

 

 

 

　　『艾安、艾安，你看，原來麥迪路城的冬日的天空是那麼乾淨呢。』

 

 

 

 

　　

 

 

　　二十八歲的艾安在黎明曙光乍現時轉醒。屋裡淡淡撒著朦朧暈光，渴睡的慾望在腦裡不斷翻攪，有些頭昏腦脹地慣性揉著澀痛雙眼，艾安甩甩頭，一把掀開厚實被襖，旋即冬日清晨扎人的冷芒便舖天蓋地向他侵襲而至，身體自然反應的雞皮疙瘩，一般來說這樣接觸到低溫會讓人想雖回棉被重溫，但這侵骨的冷意反使艾安的精神一凜，目光併采。

 

 

　　坐在床沿，雙手合掌扣著下顎，思緒紛快地將今日所需做的工作想了一回，同時將先後順續編排好，等會盥洗結束後便要開始付諸行動。確認好行程後，沒再多待一秒，他很快的起身，熟練地折疊被子，將之置於床緣，然而當他望著對他而言顯得過大的木床時，一絲恍惚蒙上心緒，擰絞。

 

 

 

 

 

　　教堂喪鐘不斷，參與者眾一束一束地將手裡百合投入墓穴，一旁禱告的牧師喃喃誦著悼念死者的訃文，他站在人群最後，手裡的鮮花幾乎快被他揉碎掌間。究竟有哪些人來弔祭沉眠在棺木再也不醒的人，他們的面容他看不見，唯一落入眸中的只有同他髮色一般的鴉黑裝束的人們，黑白默片似的魚貫地穿過他身旁，間或耳聞細微壓抑的哽咽。

 

 

　　『你都不會怨恨什麼的嗎？』寡言的金髮友人戚容地望著雕滿華麗裝飾圖樣的棺木，語氣並非指責非難他什麼，僅僅平淡地詢問著佇立她身後的他。他目光漠然地瞟向前方，明明此刻心情沉甸甸卻沒有哭得慾望，正常存有的傷悲憤懣之於他似乎已無所感觸，只是那樣接受了事實。

 

 

　　如法回應友人問話，他沉默以對。

 

 

　　人群漸漸稀疏，偌大的墓園一下空蕩，就像回歸於本來面目，清冷寂靜，毫無喧闐。

 

 

　　輪到她時，她將花束拋空，沒有回首。

 

 

　　『艾安，我從來沒料過你竟然是那般冷血無情的人。』

 

 

　　一字一句，冷冷的釘入他內心。

 

 

 

 

 

　　

　　片段回憶湧上十年後的冬天。

 

 

　　但他只是靜默。

 

 

　　然後闔眼忽略那種心痛的惡劣感。

　　

×

 

 

　　簡單吃食過早點，披上暗褐大衣，艾安拿起工作所需要件，便推開門往家裏農場步行過去。

 

 

　　現在的艾安並不和家人居住在一起。

 

 

　　儘管並沒有拿到可以實現願望的寶藏，但近幾年家裏的農場在他殷實不懈的努力下擴張為城內主要奶製品的供應源，從而獲得的利益也讓他有足夠餘裕買下城東那片森林。因此在十六歲成年以後他便離開家來到森林居住，當時父母和他激烈爭吵，為的是他搬走的原因。他是非常執拗的人，一旦決定好便不會輕易更動，於是他完全不理會父親最後氣惱的斷絕宣言語母親聲淚俱下的哀求，冷著一張臉離開了那個家。當然他知道父親並非真的想斷絕關係，這也足以解釋隔天當他清晨回到牧場工作時，父親欲言又止的行徑。

 

 

　　冬日的森林裡是一片淡霧包隴。

 

 

　　他緩步地走著。

 

 

 

　　十年前父親曾探詢為何不搬回來？反正也沒有理由了。他知道父親意欲為何，那時他搖頭，一句話也不言。

 

 

　　就算再也沒有人會滿面笑容迎接著他歸來。

 

 

　　他仍舊不想離開那個逐漸清冷的屋子。

 

 

 

 

 

跋：

 

艾安×卡柏。

很短，幾篇就會結束了。

設定部分與另篇相似。

但非另篇結局。

 

悲向確認。